| “你生金子,我生蛋!”鹳妈妈说道,“但你只生一次,我年年都要生!而咱们谁都没
 有得到好评!太欺侮咱们了!”“咱们可是有良知的呀,妈妈!”鹳爸爸说道。
 “你能把良知挂在外面吗?”鹳妈妈说道,“它既不能带来顺风,也不能带给你吃的!”
 接着它们飞走了。
 在柽柳丛中唱歌的夜莺不久也要北上了;小赫尔伽在那边荒原沼泽上常常听它唱歌;她
 也要托它捎信去,她会说鸟的语言,从她穿着天鹅羽皮飞的时候起,她就常和鹳、燕子说
 话,夜莺应该懂得她的话;她请它飞到日德兰半岛的山毛榉林,那里有那座用树枝和石块筑
 起的坟,她请夜莺恳请那边所有的小鸟保卫这座坟,唱支歌,再唱支歌。
 夜莺飞走了——光阴也飞走了!
 ※               ※                 ※ 苍鹰立在金字塔上,在秋收季节,看见一队壮观的满载着东西的骆驼;骆驼旁边是身穿价值昂贵的衣着,佩带着武器的人,骑着鼻息喘喘的阿拉伯马;一匹匹马都是银一般白,红
 色的鼻孔扇动着,长长的鬃毛一直拖到修长的腿上。许多富有的宾客,一位阿拉伯人国家的
 王子,王子该有多漂亮他便有那么漂亮,走进了那华丽高大的房子。那儿鹳的窠已经空了,
 住在里面的鸟儿,你们知道,正在一个北方的国家里,不过他们很快会回来的。——而且正
 好在这最欢乐最幸福的那天回来了。这是庆祝婚典的日子,小赫尔伽便是新娘,她穿着丝绸
 的衣服,佩带着珠宝;新郎便是那位阿拉伯人国家的年轻王子;他们坐在首席,在母亲和外
 祖父的中间。
 但是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新郎那棕色的英俊的长着卷曲胡须的脸上,也没有落在他那火
 一般的黑眼珠上,新郎的眼则盯住了她,她的眼瞧着外面,瞧着亮晶晶、一闪一闪的繁星,
 星光从天上射了下来。
 这时,外面天空中传来了翅膀强烈扇动的声音,鹳群回来了。那一对老鹳,不顾长远地
 飞行使得它们多么疲乏,又多么需要休息,它们还是立即落到了阳台的围栏上。它们知道,
 这是一次什么样的喜宴。它们在国境边上便听说,小赫尔伽已经把它们的容貌绘到了墙上,
 它们已经成了她的故事的一部分。
 “想得真周到!”鹳爸爸说道。
 “小事一桩!”鹳妈妈说道,“再少也不行了!”
 赫尔伽一看见它们便站起身来,走到阳台上,走近它们,去顺背抚拍它们。那对老鹳夫
 妻点着脖子向她致敬,年轻的鹳看着它们,也感到很光荣。
 赫尔伽抬头望着那一颗越来越明亮的闪光的星,在她和那颗星之间浮着一个形体,它比
 天空还要洁净,因此可以看得见。它浮得靠她很近,那是那位死去了的基督神父,他也是为
 她的庄严的喜宴而来的,是从天国来的。
 “那边的光辉灿烂和幽深美景超过了人世间人们知道的一切地方!”他说道。
 小赫尔伽以从来未有过的温柔和诚挚请求让她看一看里面,看天国一眼,看上帝一眼,
 那怕只是一分钟也好。
 在一阵音乐和思绪交织的巨流中,他带她到了那一片灿烂美景。这幽美的音乐和思绪的
 交织不仅在她的身躯的周围回旋着,也在她的心灵之中鸣响着。语言是无法表达的。“现在
 我们得回去了,大家在等你呢!”他说道。
 “再看一眼吧!”她请求着,“只再看短短一分钟!”“我们得回到地上去了,所有的
 客人都走了!”
 “只一分钟,最后一分钟——!”
 小赫尔伽又回到了阳台上,——但外面的灯火都熄灭了,新房的灯灭了,鹳没有了,看
 不到一个客人,没有了新郎,好像在短短的三分钟里,一切全都被扫光了。
 赫尔伽恐慌起来,她穿过空荡荡的大厅,走进隔壁的一间屋子;一些异国的士兵睡在里
 面,她打开了通往她的卧室的侧门,她觉得她站在那里,可是她却是站在外面花园里,——
 要知道以前这里并不是这样的;天空开始泛起红色,天快破晓了。
 天上只不过三分钟,地上则过去了整整一夜!
 接着她看到了鹳,她呼唤它们,说的是它们的话。鹳爸爸转了转头,静听了一下,走近
 来。
 “你讲的是我们的话!”他说道,“你要干什么?你是从哪里来的,你这位异国女人!”
 “可是是我呀!是赫尔伽!你不认识我了吗?三分钟以前我们还在一起谈话呢,在阳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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